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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张灏，第21-27、69-73页。

壶子说，你列御寇未实得道而有心与世俗相争高下，不懂得恬淡自然、立乎不测的应世之方，你的心智才能必将伸张于外(必信，信通伸)，故可使巫咸得而相之，一眼就看透你列御寇的心术(相汝)。不是发自内心对生命的关爱，而是听了客言，担心国人议论而做出的施为，这种有心而为的善或爱是缺乏内在依据的，因而是靠不住的，甚至是伪善的。

御寇既师壶子，又事伯昏，方欲适齐，行于化道，自惊行浅，中路而还，适逢瞀人，问其所以。言外之意是，神巫的闹剧在你面前显得高明玄妙，恰恰是由于你的肤浅。关于《庄子》三十三篇的文献价值，学界一般认为内七篇主要为庄子本人所作，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属于庄子后学所述。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惛惛，久忧不死，何苦也。郭象注：夫遗生然后能忘忧，忘忧而后生可乐，生可乐而后形是我有，富是我物，贵是我荣也。

(《至乐》)或许郭象感到这段叙事似乎有轻生乐死的倾向，与庄子自然主义生命观有所偏离，故在注中特为庄子开脱说：旧说云庄子乐死恶生，斯说谬矣。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本心、良知人人本具，但如无他者之指点却又难免茫然而不自知，如阳明说：良知者，是非之心，吾心之神明也。

晨夕聚处，专干办此一事，非惟闲思妄念无从而生，虽世情俗态亦无从而入，精神自然专一，意思自然冲和。3.折诸心、信诸心与折诸圣、信诸理之辩证 扬雄《法言·吾子》云：人各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将谁使正之？曰：万物纷错则悬诸天，众言淆乱则折诸圣。出一言，做一事，便道全是。今须其立会期，此会之外更求同心者常常相会，善相劝，过相规，疑义相质，难事相处，真有性命相关一刻不可离之意。

(《陆象山全集》，第173页)阳明也说：良知之在人心，无间于圣愚。若是真致良知，只宜虚心应物，使人人各得尽其情，能刚能柔，触机而应，迎刃而解，更无些子搀入。

在这种意义上，圣经以及经传具有指点与匡正个人心灵生活的意义，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者，圣经自可以召唤本心之觉醒。曰，‘正求讲明致之之功。有弟子问象山何不著书(胡不注六经)，象山答曰：六经当注我，我何注六经？显然，这一条目既不是说象山反对读书——他本人对门人讲述自己的修身经历说：某皆是逐事逐物，考究磨练。而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惟其改之而已。

折诸圣亦不过是因为圣人、圣经所言有道理，而且这个道理一定是普世的道理，象山有言：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由其所见之偏如此，故于义理之精微、气质之偏蔽，皆所不察，而其发之暴悍狂率，无所不至。此所以人欲横流，其祸不减于洪水猛兽者此也。(留正，第571页)道理面前，人人平等。

(《礼记·学记》)孟子甚至提出尚友古人的思想：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子之病非独子有之也，人皆有之。

陆象山乃有自立最难之感慨。不待言说，而受益已多。

凡与会者辰聚，雍雍穆穆，一堂之上就有三代气象，切不可徒说闲话，或各商量近日功夫，或自呈己过，或论家庭难处之事，或论宗族乡党该处之事，共议为处。这个语言向度无疑最终也是出自圣贤浑然中处于天地万物之中的源始的、鲜活的生命体验(天命天道天理)。这里没有他途，无法绕出去，也不能假装认错。实际上，心学传统不乏这种交互的、公共的说理、论理精神。在自立自信与从言从师。今各自执自是，被人点破，便愕然，所以不如古人。

值得注意的是，龙溪还把这种看法归结为乃师的圣经观：予闻之师曰：‘经者，径也，所由以入道之径路也。(《罗汝芳集》，第122页) 王龙溪对经典与发明本心之关系更有系统之论述。

今人因孟子之言，却有见得此意而识义之在内者，然又不知心之慊与不慊，亦有必待讲学省察而后能察其精微者。及其有志，又患无真实师友，反相眩惑，则为可惜耳。

此是搀入能所，非真良知也。由此亦可理解阳明文王望道未见，乃是真见之论。

譬之明镜当台，妍媸自辨，方是经纶手段。荆川曰：我平生佩服阳明之教，满口所说，满纸所写，那些不是良知？公岂欺我耶。先生曰：古仁字是千心，亦甚有意义。陆象山说：天下若无着实师友，不是各执己见，便是恣情纵欲。

顾在流俗人，而或有之，是则可喜，非可责也。(《王阳明全集》，第215页) 当今学者在论及心学一系的省过工夫之严格性时指出，阳明人人皆圣的人性乐观态度具有道德强制性，从而有可能导出极为严格的道德要求，其中机括有二：一是因个个心中有仲尼，故成圣成为每个人不可推卸的义务，人之不成圣端在于自己努力不够，在于自暴自弃。

慈湖不起意工夫因其超捷一面而备受争议，然其不起意工夫带有强烈的改过自讼面向，此又不能不明察也。教学相长，欲究极自己性命，不得不与同志相切劘、相观法。

面对弟子如何立之请益，象山厉声曰：立是你立，却问我如何立。邹聚所在跟弟子(艾而康)谈论定期聚会于省过之必要性时就专门指出，二人同心，就有四只眼、四只耳。

(《论世变之亟——严复集》，第61页) 陆王心学之进路是否真有此流弊？陆王心学对师心自用、认欲作理有无专门对治之工夫？如有相应对治工夫，其与发明本心、致良知之工夫又有何种关系？这些即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可以说，圣经在陆王处同样具有引翼提撕匡救人心之作用。一方面，他者的目光宛若一面明镜，可以明自家之得失，而避免自我省察流入主观性而不自知。遇着真师友，方才有真口诀。

以此相关，是同浴而讥裸裎也。尝曰：‘我一一经营，已得胜算，猛将如云，不如着一病都堂在阵。

圣人既已得道于心，虑后人之或至于遗忘也，笔之于书，以诏后世。(《王心斋全集》，第62页)通常认为二溪(王龙溪、罗近溪)是王门直趋本根进路之典型，然近溪在论存养本心时专门告诫门人：完养之法，可不只任自己意思，须时刻警醒，必求无愧古之至圣。

‘戒慎不覩，恐惧不闻者，时时自见己过之功。束书不观，游谈而无主。